医生说她活不过18岁,可她已经活到了38

读稿人语

丑丑我是在二十多岁的时候,知道“肌无力”的。心有万千世界,梦想和云彩一起飞翔,身体却一天一天下坠,直至没有力气呼吸。最可怕的是,直到生命最后一刻,身体飞速下坠,跌入黑暗,意识仍然清醒如晴朗蓝天。那种绝望和无助无法想象。汪玉婷在身体日渐萎缩衰弱的同时,她的灵魂却日益丰满,开始飞扬。她坚强得像一棵树,善良得像一个天使,是她的不幸成就了她的才华吗?她反复说,她觉得自己很幸福。她反复说,她要回馈社会给予她的善意和帮助。关于所有的经历,她都只有感恩和知足。在生活里奔忙的你,还会抱怨自己不幸福吗?这篇稿子,我编了很久,编得很慢,编着编着眼泪就出来了。医生曾断言,她活不过十八岁,如今她已经三十八岁了。都说苦难是上帝化了妆的祝福,汪玉婷就是自己的上帝,她让我们看到了奇迹。但愿,奇迹还会继续发生。祝福她。那天狭长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,只有我们一家人在长凳上哭作一团年6月,我出生在开化县华埠镇一户普通农家,父母都是普通农民,家里还有一个小七岁的妹妹。虽然不富裕,但小日子过得还算温馨平静。在我12周岁的寒假那年,我再读半年就要小学毕业了,有一天,我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跌了一跤。当我想站起来时,却感觉浑身无力、四肢麻木,直接瘫倒在地上了。其实,这样无缘无故地跌跤已发生过好几次,每次都莫名其妙。而且,我从小发育就比同龄人缓慢,长得又矮又小,体育成绩也总是班里最差的。有几次老师在课堂上提问,点到了我的名字,我的双腿似乎不受大脑指挥,竟没法迅速从位子上站起来。到医院去看,医生说是缺钙。后来我连上下楼梯都很困难了,父母便带我到杭州浙医二院接受进一步检查。做完检查的第七天报告单才出来,医生一脸凝重地把我父母拉进了诊室单独谈话。医院走廊的长凳上,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始终不见医生和父母出来,我好害怕,怕自己得了绝症。父母终于出来了,眼睛红肿,耷拉着头,一言不发,过了一会儿,才突然号啕大哭起来。以前即使遇到天大的困难,我也没见过他们这般模样。我没有勇气问他们我的病,那天狭长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,只有我们一家人在长凳上哭作一团。虽然父母竭力隐瞒,我还是知道自己得了“肌营养不良症”,医生预言我活不过18岁。我到现在都没弄懂“肌营养不良症”是怎么回事,就连医生也无法解释发病机理,反正这是一种很罕见的病,没有根治的可能。我在书上和网上都查过关于“肌营养不良症”的案例,患者大多和我一样,在12岁左右发病,等到出现不能走路、肌肉萎缩等症状时,往往为时已晚。最后,只能眼睁睁看着患者因呼吸衰竭和心力衰竭死亡。父母也知道我的病无法治愈,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我,拼命地赚钱打零工,一有空就背着我到处寻医问药,花光了多年省吃俭用的积蓄不说,还欠了很多债。父母逢人就打听对我病情有帮助的偏方,拿着镰刀去田野、山头四处采摘舒筋活络的草药,洗净、晒干,整齐地码放在后院,给我洗澡。后院的草棚堆得像座小山,家里总弥漫着一股草药味,大老远就能闻到。好运终究没有降临。很快,我浑身上下的肌肉开始萎缩,关节一点点失去了知觉。一开始我还能扶着墙壁踉踉跄跄走路,后来连洗脸、刷牙、吃饭、上厕所都无法自行解决,只能终日坐在轮椅上,自然书也念不成了。父母比任何人都难受。那段时间我时常听到父母无奈的叹息声,半夜醒来,常常看见他们对着天花板发呆,有几次还在抹眼泪。我心里也苦,可我不能在父母面前流泪,更不能表露出任何悲伤的情绪。年,噩运再次袭来,疼爱我的父亲因意外从房顶摔下去世。生病后,时间过得似乎很慢,我常常一个人呆坐在轮椅上,看着小伙伴们背着书包、蹦蹦跳跳从我家门口经过,既羡慕又伤心。我父亲从小痴迷国画,曾在镇剧团当过美工,在我十岁那年剧团因故解散,父亲也因此回家务农了。平时农活繁重,尤其是我生病后,家里的情况更加举步维艰,他便很少有机会提笔作画了。有一天早上醒来,我看见父亲为我准备了铅笔、橡皮和一沓雪白的纸笺,整齐地放在书桌上。父亲没有多说什么,但我已明白他的意思。一有空,父亲就手把手耐心地教我作画。画累的时候,他就给我读古诗词、讲故事。我总期待下雨天,这样父亲就不用下地干活,能一整天跟我待在一起,辅导我画画了。说来也奇怪,我和绘画似乎天生有缘,不用父亲多言我就能画得很好,仿佛大脑开窍了一般,一拿起笔,就会忘记悲伤和病痛的折磨。父亲一向节俭,一分钱在他手里能掰成两分花,但他给我买笔、颜料、宣纸等作画所需的用品时却出奇大方。有一次,父亲在县城的书店看到一本画牡丹的技巧解析的书,当时我正在临摹牡丹,父亲觉得这本书对我有很大帮助,就把身上的每个口袋掏了个遍,终于凑齐了这本书的钱。而他自己为了省钱,连一个五角钱的馒头都舍不得买。那天他是饿着肚子从二十公里以外的县城走回家的,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多。父亲还常去废品回收站收集五花八门的书和画,比如嫦娥奔月的月饼包装盒、画有荷花的过期挂历、有精美插画的旧书本……回收站臭气熏天,可他却乐此不疲。每每淘到好东西,他会先拾掇干净,然后像孩子般兴奋地跑来,一样样展示给我看。绘画零基础的我,在父亲的精心辅导下渐渐画得有模有样了。14岁那年,我创作了一幅画,叫做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。我画这幅画时,手臂已经完全瘫痪,没法自主抬起。灰心丧气的我好几次想中途放弃,但在父亲的鼓励和开导下,我每天依旧靠在窗前的桌子上,咬着牙、一笔一画完成了。皇天不负有心人,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获得了我们市残疾人书画大赛三等奖。这是我辍学后得到的第一个荣誉,也是除家人外给予我的第一份肯定,我非常开心。平时话不多的父亲比我还高兴,他反复告诉我,我并不比任何人差,我会画画,千万不能把自己当做没用的人。之后,我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绘画中,我又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信心,个性也越发平和乐观起来。绘画于我,早已不再是普通的陶冶性情的工具,而是心灵的寄托,更是生命的价值体现。我在绘画中找到了新生。然而,好景不长。年,噩运再次袭来,疼爱我的父亲因意外从房顶摔下去世。父亲去世十几年了,我到现在都没法释怀,一想起父亲对我的好,就忍不住掉眼泪。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,他去世后家里的经济状况难以为继,学习成绩一向不错的妹妹也因此辍学,在镇上开了家小店。作为姐姐,我没有能力供她上学,反而因病连累了她,我真的很愧疚。短短几个月,母亲暴瘦了四五十斤。因为病情使然,我不能肆意地在纸上泼墨挥毫,只能选择精雕细琢的工笔画,这一笔一画间尤其考验人的耐力和忍功。因长期埋头作画,医生说我的肩周和颈椎已严重受损。我的上半身是完全麻木的,只能长时间僵硬地保持同一个微弯的姿势,双手的可控距离也从之前的10厘米慢慢缩小到现在的8厘米。这是什么概念呢?也就是说,正常人拿起笔在纸上画一条直线只需短短1秒,而我却要比常人付出多60倍的时间,即整整1分钟。正常人一天时间就能创作出一幅作品,而我却得连续不间断地画三个月,且要保证每天创作的时间在八小时以上。这二十多年,我创作了80多幅画作,并不算高产,但每幅画在我手里至少要花个小时才能完成,也就是说80多幅画作是我累计多个小时的心血。我常常累得大汗淋漓,有几次还全身虚脱、直接瘫倒在书桌前。作画虽极耗精力,但我乐在其中。最开心的时刻莫过于作品完成时,感觉就像自己养育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了。然而,我的画作并非是我个人完成的,还倾注了母亲大量的心血。除了照顾我的日常起居外,像裁纸、拿笔、调墨等琐事都是母亲做的,她就是我的手。更令我惊讶的是,没有丝毫绘画功底的母亲居然无师自通学会了上色,我的很多作品都是在她的协助下完成的。对母亲我特别愧疚,假如没有我这个残疾的女儿,她可能生活得比现在幸福好几倍。在我们镇上,和母亲差不多岁数的老人大多都过上了儿孙绕膝的晚年生活。本来她应该和他们一样,有空去跳广场舞、打太极拳、唱唱小曲,可现在她得像书童一样,寸步不离地守在我书桌前,一站就是七八个小时。尤其是父亲刚去世那阵,母亲每天都是凌晨1点起床去地里摘菜,为了不吵醒我,每次都蹑手蹑脚地出门。等天蒙蒙亮,又踉踉跄跄地挑着担子去集市上卖。她不放心把我一个人在家里,菜卖完又小跑着回家。短短几个月,母亲暴瘦了四五十斤。这样的日子有四五年,但我从来没听到过母亲的半句怨言。母亲的恩情这辈子我都还不掉了,我只祈求下辈子还做她的女儿,做牛做马回报母亲。随着我作品获奖次数的增多,越来越多的人开始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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